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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7章 比較團結
  她們各自在廚房和豬圈忙活,沒看到人,想到此時是逃走的好機會,我拖著有點重的腿,四下尋覓。卻沒看到什麼可以逃走的地方。四合院只有一個大門,四周大都是面房,只有豬圈后頭有一小塊圍墻,砌得很高,上面還有玻璃碴子。

 不過再難這也是唯一的出口,于是想嘗試從這里翻出去,剛走到墻,卻聽到有人過來,我來不及閃躲,只好假裝脫了褲子在這撒。過來的是李嬸兒,她來拿豆餅。

 見到我沖著墻,不覺害臊,反罵到:“小崽子,葛這撒不怕耗子咬你牛子,躲開點,別撒我豆餅上。”轉過頭去,見她提個空泔水桶,就在我旁邊蹲下來撿豆餅,此時我才發現,我的雞巴正對著的都是豆餅。

 她不害臊,我害臊,提了褲子轉身趕緊走。再回宿舍門口時,大門上的子門開了,張強、李鑫和幾個打手從外面回來,而此時廚房里也飄出來饅頭蒸的味道,看來是快到晚飯了。

 他們在外面夠了回來的,再過一會兒,工人也得上來了,見到我在門外站著,一個打手沖我罵到:“你媽的,誰雞巴讓你出來的,滾進去。”媽了個的,老子出去了肯定你。

 進了屋,不一會兒,那個打手過來鎖了門,再一會兒,工人們陸續都回來了,依然是往常一樣,沖洗、吃飯、然后回屋里。大概八點多,大家就都回屋里了,八點多,在沒關燈之前,門外已經鎖了,打手們也都去歇著了。

 這時是三隊難得的輕松時刻,沒人看着,能聊聊天,放松心情。沒別的消遣,沒煙,沒牌打,只能聽陳三兒吹牛。陳三兒還不就是吹他當年在賭場上怎麼叱咤風云,這小子多少回玩點鬼。

 就是出老千,不過算不上什麼高手,聽他吹牛的架勢,就知道他頂多是混過地下的牌局,輸贏不過幾千的水平。

 最后還不是輸了幾萬塊,沒多大本事。我閉目養神盤算著出去和偷懶的計劃,不過這里沒有一樣是受我控制的,想抓住機會很難。

 陳三兒吹牛的時間,劉海兒和小驢子經常趴到我旁邊,想跟我套套近乎,我偶爾搭理他們一下,倆人見我都不熱情,更感覺我是幹大事的,不好打擾。

 這個王哥管三隊還有一套,關了宿舍里灰暗的小燈泡以后,門口有個開關就打開了,這玩意是個聲控燈,傳感器在三隊宿舍,燈泡卻在打手宿舍門口,一旦我們這窩有點風吹草動,那屋就亮燈。

 然后打手們就過來管教一番。屋里人睡覺打呼嚕一般不會亮聲控燈,因為那個感應器安裝在靠門口的地方,主要是怕有人撬門,而且感應分貝調到很高,一般是打架或者喊叫才會驚動。

 又過了幾天,三隊送來了幾個傻子,有一個算是半傻,聽得懂人話,另外幾個就純傻了,別說幹活自理都困難,連張強都說沒見過這麼傻的,根本沒法用,沒幾天就送走了,只剩下那個半傻的。

 這個傻子沒名沒姓,自己知道自己叫狗子,但是別人都喊他傻子,他也答應。不知道自己多大,不過看這樣子也就二十出頭,大個子,體力不錯,當然就成了被欺負的對象。煤窯用傻子幹活這種事我以前在新聞上看到過,山西和河北特別多,東北其實不多,下場很慘,多半是死在井下。

 傻子雖然不懂事,但是並不是那麼好欺負,來了沒幾天,陳三兒他們就欺負他,白天指示他幹活,晚上逗他玩,有次小二故意把撒在傻子飯盒里,讓傻子喝。

 然后還罵他,傻子聽不懂還跟其他人一起嘿嘿樂,再然后,小二越玩越興奮,趁著關燈沒人看得見,偷偷爬到傻子身邊,揪傻子雞巴,傻子開始疼得不知道是咋回事,后來實在太疼了。

 就跳起來反抗,這傻子一身蠻力,一拳下去,就把小二的鼻梁打骨折了,小二一喊,驚動了聲控燈,打手們來的時候,小二捂著老二在地上打滾,陳三兒帶著大果子幾個人把傻子摁在地上打。打手們問咋回事,陳三兒說傻子瘋了無緣無故打小二。打手們不傻,這種事見多了,叫他們停手。

 然后踹了傻子幾腳,這事就算過去了,第二天,陳三兒他們看張強沒跟著下井,就聯合把傻子打了一頓,小驢子心軟,看着傻子被打,過來拽我,希望我出頭幫幫傻子,不過見我冷漠地連看都不看那邊一眼,有點失望,轉身要走,我只對他說了一句:“時候不到。”

 傻子被打的很慘,頭破了,手腳也有十幾條傷口。張強不在的時候,井下就只有三隊的人,升降機旁邊有一個步話機,有人累倒,可以跟上面聯系。傻子被打的太慘了。

 王哥不得不把他送到屯里的衛生院,全身縫了二十多針,在衛生所住了一天院才回來。傻子去醫院,花了錢耽誤了產量,這筆賬王哥早晚還是要算在我們頭上。

 誰動的手,王哥也是心知肚明,不過你沒證據也不好直接教訓陳三兒。沒打,這事不能就此罷休,首先王哥扣了隊長張強一個月獎金,然后未來的兩個休息都沒了。全隊包括張強,連續下井8天,簡直是地獄。

 到了第九天,王哥終于放過了我們,休息一天,所有人都沒力氣鬧了,休息除了老焦幾個還去洗洗衣服,其他人都躺在上歇著。

 這期間累倒了五六個人,小二鼻梁被打骨折也照樣下井,他本想裝病休息一天,結果被打手發現了,一頓鞭打。休息的工夫,來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消息…張強病倒了。***

 張強得的是腎結石,不算大病,疼起來要命,窩在上動不了,以為自己折了,王哥這才不得不把他送回家,讓他老婆給他到醫院去,一去就是一個星期沒回來。

 幾天沒見到隊長,三隊也並沒有輕松,不過見到張強幾天沒回來,我這心里也打起了算盤。明天是休息,這天晚上我把劉海兒和小驢子叫到跟前。

 “明天把消息放出去,就說張強回不來了,王哥要找個新隊長。”“啊?新隊長啊?”小驢子很詫異地反問。

 我直接給了小驢子一巴掌,“他媽的,小點聲。”倆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,反正聽命就是了,小屋里的傳播速度還不快,沒有一個上午屋里人都在討論張強的事。三隊其實也不關心誰當隊長,誰當都一樣,不就是從二隊再找個人來看着我們麼,所以三隊這屋八卦的都是張強的身體情況。

 流言還不就是以訛傳訛,我只叫小驢子和劉海兒傳出去張強回不來了。誰知道到了下午,就有人說得到准確消息:張強是得了癌癥,活不了幾天了,這傳言被描述的繪聲繪,連他媳婦是怎麼扛著他在醫院里跑上跑下的,他媽知道他得癌癥哭的多慘什麼的都說的跟真事似的。

 三隊的傳言沒過一天也就平息了,關鍵是這消息傳到一隊二隊那里。于是這選新隊長的事也在一隊二隊里傳開。三隊隊長可不是誰都願意幹的,因為三隊隊長並不輕松。三隊常年是產量不過關,一欠賬,就要扣隊長的錢。

 而且三隊三教九都不是善茬,不像一二隊都是本屯的老實村民,所以天天跟這幫人在一起,沒點本事還鎮不住他們。據說這張強家里很困難,他為了多賺點錢才來當隊長的。

 一二隊的工人最低工資是1400一個月,隊長是3000,工人幹得好,隊長有權利把小紅花發給你,可以累計當獎金發放。三隊的工資是700,一年一發,也沒小紅花,隊長也是3000,不過每個月都要扣幾百。

 張強上有老下有小就為了賺這兩千多工資才主動當這個隊長,他老婆在家種地,日子過得也不輕松,這一病又不知道要花多少錢。農村人實在,東北農村人就更實在了。

 大家都不願意受氣擔責任,所以都不願意為了多賺幾百塊錢而站出來當三隊隊長。時間一天天過去,到了第四天,這個謠言沒了新鮮度,于是我又讓劉海兒傳了第二條謠言:胡老大有意在三隊內部選一個隊長出來。

 這個謠言還是熱鬧的,很快不光傳遍了一二隊,更傳到打手耳朵里,不過王哥的手下們也不敢去問王哥,所以一直到王哥委命新的隊長之前,都不知道有這條謠言。

 其實這院子很小,想要查一條謠言很容易,打手們只要用腦子想一下,這個新聞就不攻自破,可是只要你的謠言有有據,很多的人是希望它發生的,也就沒人深究消息到底是哪里傳出來的了。

 王哥新委任的隊長是一隊隊長的親弟弟潘世明,這小子不到四十歲,在一隊仗著自己哥哥是隊長也經常偷懶。

 王哥是黑社會出身,他選管理人才一般也是選欺軟怕硬的混混,潘世偉和潘世明都是屯里小惡霸的類型,仗著自己本家弟兄多,在屯里橫行,小學畢業就出去打工,在外面可就不是你能橫行的了,沒少挨揍。

 這哥倆回村以后不久就來到七隊煤窯打工,沒想到這欺軟怕硬的脾氣反受到了王哥的認頭,于是升了潘世偉做隊長。

 而潘世偉則是利用職務之便,把小紅花都給了弟弟,讓他每個月能多拿600多的獎金。潘家兄弟都當上了隊長,兩人在七隊工人階層更是橫著走。第一天當隊長,自然是給大家下馬威,在井下,踢傻子,打驢子,欺負老實人,當然了肯定跟陳三兒等人近乎,物以類聚嘛。

 這段時間老焦和老許兩個老賭徒也加入了欠債幫,其他人並沒有什麼組織可言,于是變成了被他們欺負的對象。

 而我的周圍有劉海兒和小驢子,再加上被劉海兒拉攏來的小欒,比較團結,比其他人受欺負少一點。潘世明打了驢子,一看就知道是陳三兒瞅我不順眼所以慫恿潘世明打的。這個我看在眼里,記在心里。 M.523u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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