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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 怼怼魏征
  房玄龄噎了一下,差点笑出声。

 魏征出一脸‘没想到你会耍赖赖皮’的样子,却又十分无奈,他总不能跟陛下犟说一定有,他也没有证据。魏征随即动了个心眼,遂转首笑看李明达。

 “既然陛下关心公主查案情况如何,公主何不讲一讲案子细节,有何难处,正好我和梁公二人为公主出出主意。”

 房玄龄忙谦虚地摆手,心里腹诽魏征过分,算计人还非要拉上他。房玄龄步子稍稍往外移了一点,下意识地想拉开与魏征之间的距离。

 李明达把房玄龄每个细微的动作看进眼里,琢磨着他此时真实的心境如何,是否因此他的身体才会有这样的反应。

 魏征见公主发怔,咳嗽一声,接着又对她笑,仁和慈祥的样子。

 李世民立刻明白魏征的用意,余光瞄向李明达,生怕她单纯,无意间把自己给卖了。不然他这次在魏征跟前可就丢大人了,魏征不仅会阻挠兕子查案不符规矩的问题,还会参他为帝竟说谎,再把这事上升到对国家政事的损害,他非得被气得吐血三碗不可。

 李明达一眼分辨了魏征的‘假笑’,心知他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哄,意图引自己说事情,好打脸她父亲。李明达当然不能给父亲丢脸,否则以后他就不愿意帮自己了。该否认地还是要否认,道理可以变通地来讲。

 “郑公的话我仔细想了想,没听懂。”李明达眸耀光彩,含笑冲魏征眨眨眼。

 “陛下刚刚问公主案子查得怎么样,公主这么快就忘了?”魏征好笑道。

 “有么,”李明达看向房玄龄,“梁公可听到了?”

 房玄龄怔了下,忙对李明达行礼,“回贵主,臣也没听到。”

 魏征:“你们…”

 “前两阿耶送我一个特别的茶案,便是煎茶的茶案,他刚是问我这个茶案使用情况如何。”李明达解释道。

 房玄龄点头,“我一耳就听出来这意思,倒是你,想什么呢?”

 魏征气得瘪嘴。

 李世民嗤笑,“他未上年纪,便耳鸣了,还以为是我们三个一同诓他。”

 “臣知罪!”

 魏征毕恭毕敬地认错行礼,心里腹诽:正是你们仨个一起诓我!

 “不过刚刚听郑公的质问,似乎对于女子查案一事,有所误解。兕子心中略有不解,容请教一二,查案子这这种事只能男人做?女人便不行?”李明达问。

 魏征忙拱手表示自古以来便没有女子查案的先例。

 “秋之前,还没有谏官呢,那以后就不许有了么。若如此,何有今的郑公呢。”李明达不解地反问。

 魏征一怔。

 “古有妇好、花木兰上阵杀敌,今有平姑母统领千军万马为祖父建立大唐帝业,她们哪个不是人人称颂巾帼,受万民敬仰?今若真有女子查案的情形,怎就于理不合,丢人现眼了?在兕子看来,只要是为国为民的好事,不管谁做,都值得褒扬。”李明达接着道。

 魏征再怔,随即略有嗤笑地对李明达拱手道:“为国为民之事,确值得褒扬。但倘若只是查两个宫女和一名侍卫的死,并不算为国为民吧。”

 “如何不能算?侍卫不是人么,宫女不是人么,是人就是民。难不成就因为人数少,身份卑,就不值得人去关心她们的枉死。”李明达微微侧首,认真地看着魏征,“郑公常说父亲的一言一行系着天下,提心父亲不能切不可忽略小事,而因小失大。怎么而今这死人的事在您眼里,却都成微不足道的事了。”

 魏征忙行礼致歉,“往日对于女子,臣确有不宜的成见。公主今所言如醍醐灌顶,臣受教了。”

 “这点郑公倒是可以好生和梁公学一学。”

 房玄龄唯有卢氏,多年来一直不曾纳妾或寻别的女人,从这点就可以看出,他对于女人的尊重至少会比魏征多一些。

 房玄龄笑呵呵地一脸荣光,他头一次因‘怕老婆’的事被人赞扬,不知怎么,心里竟莫名地觉得骄傲。

 李世民则未深究李明达后一句话的暗意,他想不得那么多,光顾着欣赏女儿和魏征的对辩了。兕子果真是他最宠爱的孩子,身上有他的影子,帮他出了口恶气。

 “好了,没你什么事了。该做什么做什么去,也别怕有阻碍,有阿耶在,谁敢挡你的道,阿耶诛他九族!”李世民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,特意把音量提高,且故意看了魏征一眼,口气里带着帝王独有的霸气狠劲。

 魏征闷声垂首,再不言语。

 至黄昏时,魏征方议事完毕,乘车从太极宫归家。

 裴氏忙命人奉了新榨的梨汁过来给魏征饮用。

 魏叔玉刚好下学回来,给魏征和裴氏请礼。

 魏征忽然想到自己今天受气的事,重重地放下手里的杯子,倒是把魏叔玉和裴氏都给惊着了。

 魏叔玉:“阿耶心情不好?可是在宫中又和陛下闹不愉快?”

 魏征瞄一眼魏叔玉,心气儿顺了不少。他这个儿子长得太好,已然到了叫人见之忘忧的地步。

 “和圣人便没这么气了,今天你父亲叫个小丫头给狠狠训了一通。”魏征叹一口气。

 裴氏和魏叔玉忙问何故,魏征方代经过。

 裴氏听完之后,用帕子掩嘴笑,随即道:“我倒觉得她说的没什么不对。”

 魏叔玉也笑,对裴氏道:“她倒是厉害,三言两语把父亲辩过了。”

 “辩什么,子曰‘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’,我岂会跟一个女子而且还是孩子分辩。再者她乃公主尊贵之躯,且有陛下袒护,我如何辩得过,遂才让着她。”魏征无奈叹气。

 裴氏和魏叔玉见魏征面色不佳,当他真生气了,皆沉默以对,不再言。

 但过了会儿,魏征反而自己笑了起来,拍了下大腿道:“但别说,这位晋公主倒真有些胆量,与一般女子不同,不可小觑。其所书的飞白体,与圣人无二,刚柔并济,大有长孙皇后当年的风范,不枉陛下对她的宠爱甚过诸位皇子。我若有女如此,只怕也会爱之甚过叔玉。”

 魏叔玉闻得此言,笑也不是,不笑也不是。父亲到底是气还是高兴,他也不懂了。

 裴氏倒是欢喜,她很喜欢晋这样情的女孩儿。

 裴氏转即动了心思,打发走魏叔玉,就低声对魏征道:“郎君,我们虽没有这样的女儿,倒是可以考虑有个这样的儿媳。你瞧我们叔玉,论模样才学倒都不差,年纪也合适,配公主…”

 “胡闹,这岂是你我能左右!”魏征立刻制止。

 裴氏虽噤声了,但这些话却像是疯魔了一般种在魏征心里了,渐渐寻思这件事的可能

 娶当娶贤,本来尚公主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,但若对方是晋公主却大不同了,这位公主的子温婉可人,且有贤能,其将来的成就许不输于长孙皇后。叔玉若能尚了晋公主,对他的未来也有极大的好处。

 魏征再想,将来家里头若有个讨喜的小丫头整天和自己争辩何为巾帼,也有趣。只不过这尚公主的事,特别是嫡出公主,可并非是他想就会有。

 辗转反侧一夜,

 次清晨,趁着魏叔玉定省之际,和他提起了晋公主。

 晋公主始孩之时,就在立政殿被圣人躬亲抚养。魏征那时常伴李世民左右。有次李世民见魏叔玉讨喜,便吩咐魏征常带叔玉进宫,令其与晋公主和晋王一同玩耍。前前后后也有两年的时间,所以说他家叔玉与晋公主也算青梅竹马。

 “你自小和她玩过,觉得公主情如何?”

 “父亲看着晋公主长大,怎的突然反问我这个?”魏叔玉问。

 “问你什么回什么,休要废话。”

 魏叔玉想了下,便道:“人如所传,并无二致。”

 魏征笑了,“公主长得也很漂亮,是不是?”

 魏叔玉拿奇怪的眼神回看一眼魏征,他父亲这表情真有点怪了。

 魏叔玉稍作思量,便皱起眉头,“父亲该不会真把昨母亲的话听进耳了?公主身份矜贵,儿子高攀不起!”

 魏征立刻愤怒瞪他,让他滚。这个逆子,他倒真敢说!

 魏叔玉行了礼,倒真头也不回地去了。

 平康坊,风月楼。

 尉迟宝琪硬拉着房遗直进了屋,他拿着扇子指了指围桌而坐的众子弟们,对房遗直道:“看看吧,我没骗你,大家都在,便是全城第一美也在呢。”尉迟宝琪随即示意向坐在最北面的魏叔玉。

 魏叔玉同大家一样,忙起身相房遗直。房遗直的才学乃是子弟们之最,没有人会对他不叹服,魏叔玉也敬他。

 房遗直温和对众人笑了笑,互相一一见礼之后,便落座。此后他便沉静了,垂眸缓缓地饮酒,对于众子弟所言之事毫无兴趣。

 …

 “叔玉,倒和我们说说,郑公今早突然问你晋公主,到底是什么意图?”萧锴忽然笑嘻嘻问。

 “对啊!”其余子弟都跟着热闹起哄,纷纷臆测起来。

 房遗直把手中的酒杯放下,抬眼瞟魏叔玉方向。

 尉迟宝琪则正乐呵呵的在房遗直身边咬耳朵,跟他说风月楼里最著名的都知苗绯绯是如何地人,如何懂诗作赋。如果他有兴致,他们今晚倒是可以一起和绯绯姑娘谈论一下风月。

 “无聊。”房遗直收回目光,把杯中的酒一口饮尽了,却看都没看尉迟宝琪。也不知他这声无聊,是说那边开玩笑的子弟们,还是在说尉迟宝琪的提的主意。

 尉迟宝琪则自动认定为后者,“诶,这怎么是无聊呢,你知道她多难邀约么,魏叔玉他们想约还约不到呢,亏得我在京城人缘好,才有此机会。你若不不愿意就算了,但到时候可别怪兄弟没有把好事儿跟你同享。”

 房遗直看眼木樨。片刻之后,便有随从从屋外进来,跑到房遗直耳边嘀咕什么。众人也看在眼里。

 房遗直随即起身,以家中有急事为由和众人告辞。

 出了风月楼后,却也巧了,正见程处弼骑马过来。

 程处弼见了房遗直,立刻跳下马,又看眼风月楼,板着一张脸对其道:“没想到你也来这种地方。”

 房遗直:“何事,说吧。”

 “昨夜宫里又死了一个宫女。”程处弼回道。

 “在掖庭宫?”

 程处弼摇头,“大吉殿,韦贵妃住处。” m.523U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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